苏泽岁抬头,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
    顾熠阑拉开他身旁的椅子,双手环胸,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员工对老板的敬而远之是刻在骨子里的,顾熠阑一坐下,周围一圈人“呼啦”换了远处的座位,给两人留下的独自相处的空间。

    人走远了,苏泽岁心里的压抑感减轻了许多,嗓音还带着鼻音道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顾熠阑自动忽略少年时不时冒出来的胡言乱语,用下巴指了指投影,目不斜视:“继续看。”

    苏泽岁抽了抽鼻尖,点点头,专心上起课来。

    投影上的金牌教练虽然语气词夸张,但条理清晰,方法独到。一道光学镊子的创新题抽蚕剥丝,层层推导,步步惊心!到了解题最关键之处——

    彩光一闪,投影断电,黑屏了。

    20:00到了。

    看电视时间结束。

    苏泽岁攥着笔的手顿在空中,软唇微微张开,傻愣了一下,似乎还没从解题思路中抽离出来。

    但下一秒,他放下笔,揉了揉发酸的眼眶,抱着书就要往楼上跑。

    因为晚间电视活动结束,坐在他前面的陌生人,似乎又准备回头看他了。

    顾熠阑也站起身,慢悠悠跟在少年身后,上了楼。

    急于将功补过的管家注意到老板的动作,跑着跟上了他。

    三人前前后后进入了二楼的侧卧。

    确如管家所说,少年的玩偶一摆,整个房间的气质都不一样了,就连那金丝笼都顺眼了许多。

    唯一突兀的,当属那长长绕绕蜿蜒在床上地板上的森寒锁链,给人一种童话中的噩梦的割裂感受。好像少年看似光鲜亮丽,生活在梦幻玩偶世界中,但实际上,他只是橱窗中被人控制的玩偶。

    解手铐需要钥匙,但扣上却不需要。

    玩偶苏泽岁放好书,乖巧地拿起床上的手铐,“咔”地铐在左手上,甚至还扯了下链条,试试铐在床头的那一端铐牢了没,相当自觉。

    刚跟着赶来的管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,瞬间傻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