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雪裕愣了一下,回过神来,踟蹰着没有靠近。
她意识到这还是两人说开之后,头一次心中无事地共枕而眠,这样一想,她难免有些不自在。
叶淮川眼中是浅淡的笑意:“阿雪可是害羞了?”
“谁说我害羞了!”
唐雪裕受不得他这种激将法,当即就直接走了过去,动作有些僵硬地爬到了炕上。
先前有时疫时,两人哪怕睡在一起,也都是很累的状态,倒头就睡,哪里还想得了这许多。
如今时疫结束,夜也还没深,屋子里静得厉害,唐雪裕只听得到衣袂摩擦的窸窣声,还有那似有若无交错着的绵长的一呼一吸。
她觉得这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太热了,忍不住就拿手扇着风,然而这丝丝清风不仅没有带来凉意,反倒是衬得这扇风的间隙,更热了。
她压根就不敢回头,只敢背对着叶淮川,她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背上,那灼热滚烫的目光,几乎让她坐立难安,但她抿着唇,什么也没说。
叶淮川也只默默地看着不说话,他当然清楚他的阿雪如今这是害羞了,他此时可不敢去闹她,免得她气得狠了,挠上一道便也罢,更怕她直接气得去偏屋睡。
唐雪裕顿了顿,倾身探到窗户边,感觉到那靠墙之人的目光也随之动作后,她几乎是有些欲盖弥彰地说,
“这……这个屋子里有些热,我开下窗吧。”
叶淮川坐直了身子,手握在她的手腕上制止道:“你头发都还没绞干,若是吹了风,怕是要受寒。”
那手腕的温度,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烫,好在就在唐雪裕想挣开的前一刻,叶淮川又松了手。
他拿起一旁的巾帕,示意唐雪裕坐过去些:“阿雪过来,我帮你绞。”
如今天气回暖,唐雪裕头发又长,自然就懒得吹那么久,吹个差不多就出来了,没想到叶淮川却那般心细,连这个都发现了。
她也没有多矫情,直接蹭着坐了过去,背对着叶淮川,任由他帮她绞着。
发尾的水珠洇湿了白色的里衣,隐约能瞧见内里肌肤的颜色,和里头隐藏着的,那顺滑得像是最高超的画师笔下勾勒的线条。
叶淮川看着那洇湿的一小片,眸色深了些,深吸口气,强迫自己不要去看。
而这一切,唐雪裕压根都不知晓。
她只把玩着头发,好奇地问:“你对誉王是什么看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