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幕中,小张的眼睛却突然亮起来。

    混合着生物菌剂的药雾在麦浪间弥散。

    小张背着重型喷雾器穿梭在田垄间,后颈的灼伤开始溃烂,但握喷杆的手稳如磐石。

    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幸存的麦穗上挂满晶莹的露珠——那些是毒虫僵死前吐出的最后黏液。

    颁奖台是连夜用农药箱搭成的。

    李向明将“特别贡献奖”的搪瓷缸递给小张时,发现年轻人的掌心纹路里还嵌着硫磺粉。

    台下突然有人喊:“王老蔫的麻袋烧出个铁盒!”

    生锈的铁盒里,泛黄的实验记录密密麻麻写满俄文单词。

    赵铁柱用袖子擦去盒底残留的绿色粉末,突然狠狠踹翻铁盒:“他娘的!这是红熊人五九年撤走时销毁的害虫战剂!”

    铁盒在泥地里滚了两圈,泛黄的纸页被雨水泡成糊状。

    小张蹲下身,指尖刚触到盒底残留的绿色粉末,突然被李向明拽着后领往后拖了三步。

    “别碰!”李向明的手电筒光柱里,细小的粉末正诡异地蠕动,“这些休眠孢子遇到体温会复苏。”

    他掏出玻璃采样瓶的瞬间,远处麦田突然传来麦秆断裂的脆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啃食。

    赵铁柱抄起喷火器就往声源冲,火焰照亮垄沟的刹那,众人倒吸冷气——上百只变异玉米螟正用镰刀状的前肢切割麦秆,复眼在火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
    老周的铁皮喇叭“哐当”掉地:“这...这虫子咋还长牙了?”

    小张突然抢过采样瓶冲向配药棚。他踢翻的柴油桶在泥地上滚出油渍,手指在药剂架间快速游走:“石膏粉、波尔多液、硫磺...还差碱性中和剂!”

    沾着农药的笔记本被翻到折角页,泛黄的纸面上画着分子结构图,边角有褪色的铅笔批注:钙镁合剂可解有机磷毒性。

    "用石灰水!"李向明的声音从背后炸响。他正用镊子夹起铁盒里的虫蛹标本,蛹壳在酒精灯下泛出金属光泽,"这些虫子被改造过外骨骼,普通农药渗透不进去..."

    小张的手突然顿住。他看见李向明的工作台抽屉里,那盒苏云金杆菌正在轻微震动,淡黄色菌粉在玻璃瓶里形成漩涡状纹路。窗外的雨声中混入细微的振翅声,像砂纸摩擦铁皮。

    "李厂长!菌粉在共鸣!"小张的吼声惊飞屋檐下的麻雀。他抓起菌粉瓶冲向显微镜,菌群在载玻片上竟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,正在吞噬残留的绿色孢子。

    赵铁柱踹门进来时带进一股焦糊味:"火攻不行!那些鬼东西把麦秆堆成防火带!"他扯开被虫液腐蚀的袖管,露出小臂上溃烂的伤口,"得换个法子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