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住嘴!”
只听得一声娇喝,众人赶忙循声望去,但见伏良人携着几个婢子宫人正一脸愠色瞪着她们,赶紧跪地行礼,瑟瑟道,“良侧妃长乐无极。”
伏良人冷笑道,“好你们几个生事的婆子,居然敢私下嚼舌根,我看你们是皮痒了!”
郑婆子赶紧磕头道,“侧妃饶命,老奴只是听旁人说起,再不敢了!”
“兹事体大,岂是你一句‘不敢’就能过去的。”伏良人命道,“来人,把这几个婆子拿下,狠狠地掌嘴,直到把她们的牙打掉才算完!”
几个婆子登时慌了,兀自磕头求饶,“侧妃饶命!侧妃饶命!老奴再也不敢啦!再也不敢啦!饶命啊侧妃!”
立刻有几个宫人上前,摁住婆子便左右开弓,用力扇了起来。
自燕王来之前,燕王宫一向空置,那几个婆子素来是清闲惯了,又因为年纪大资历老,颇得其他宫人婢子敬重,如今当众被伏良人掌了嘴,没什么脸,只盼着伏良人赶紧走,婆子们便有办法立时叫这几个不懂事的宫人停手。
哪料到伏良人倒好整以暇地立在那里,看戏似的不急不躁地欣赏着她们挨打。几个婆子被扇得两边脸都似是滚进了热油里的粟面饼子,又似些个刚蒸熟的猪头,又红又肿,极是难看。
最先生事那郑婆子着实受不住了,赶紧举起手来求饶,“侧妃饶命!老奴要告发!”
伏良人淡淡道,“你要告发谁?”
那婆子哭咧咧道,“是陶美人殿里姓林的小婢子给了老奴一锭银子,要老奴出来传话的,侧妃要罚便去罚那姓林的婢子!”
伏良人轻舒一口气,得趁这个机会把那四人铁桶撬开才是。她当即叫那几个婆子随她一起去建章宫,另叫人寻个由头将青陶身边那个姓林的婢子绑了来,要找许之洐讨个说法。
待到了建章宫,见里面已经跪了好几个人。
一个肥壮的婆子正被五花大绑着,哎呦哎呦苦着脸哼叫,伯嬴与长雍高高的身量,俱立在一侧。
殿内的气氛看起来十分沉重,伏良人盈盈施了礼,着人将竹篓与食盒放置一旁,娇音萦萦道,“我本家叔伯从渔阳郡送来现打上来的活鱼,还贡上了糖蟹和鳢鮬。本要专程来送与殿下,谁知道却在建章宫不远处抓到几个生事的婆子,口口声声地非议表小姐与定国侯,实在可气,良人原本已经罚过,哪想到这婆子受不住,竟还招供出一条大鱼来。”
也不知殿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事,许之洐脸色十分难看,阴沉着脸道,“哪条大鱼?”
伏良人便娇喝道,“你这婆子,还不快回禀殿下!”
那郑婆子抖如筛糠,抬起被扇得肿如猪头的一张老脸,贼眼溜溜道,“殿下恕罪,是陶美人身边姓林的婢子命老奴在宫里传闲话,老奴原是不信的,表小姐自然清清白白!”
顿了一会儿,又继续道,“但那林婢子见老奴在宫中的婆子里有些威望,便塞给老奴不少银子,定要老奴做下这等亏心事。老奴虽贪心,但不过是个受人指使的,还望殿下明察!”
伏良人道,“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婆子,那姓林的婢子又在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