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芙便去掐他的胳膊,伯嬴跟在许之洐身旁多年,惯是他欺负旁人,哪有旁人欺负他的道理,这时被白芙掐住胳膊往死里扭,顿时抬起脚来便往她的丝履上跺去。
白芙没料到他八尺男儿竟能如此斤斤计较,一时没忍住痛叫一声,倒把阿姎给惊醒了。
阿姎起身道,“你们俩又在打架。”
白芙伯嬴忙端正站好了,恭恭敬敬地赔着笑,“表小姐睡醒了。”
阿姎道,“我喜欢看你们俩打架。”
白芙与伯嬴方才急赤白脸的,此时面面相觑,不知该如何回话。又听阿姎轻轻脆脆说道,“现在,你们开始打架,谁输了便绕着王宫跑一整日。”
伯嬴已经开始卷起袖子来了,白芙抱屈道,“表小姐,奴婢怎能打得过这个莽夫?”
阿姎便道,“若打不过,你便跑去罢。”
白芙哭丧着脸,但伯嬴已经伸出拳头捶了过来。她实在是想不到,这大水冲了龙王庙,自家人开始打起了自家人,尤其这莽夫下手毫不客气。白芙自知不敌,生生挨了一拳便抱头朝长信殿奔去。
见这两个跟屁虫总算消失了,阿姎便抱着裴成君的胳臂央求道,“裴哥哥,带我出宫吧。”
他粲然一笑,“走,宫外有我的马车。”
裴成君总是带给阿姎最有趣的经历。
他把她当做寻常人看,带她去骑马投壶博戏,去看贩夫屠卒斗鸡蹴鞠,看百戏杂技、角力幻术。博弈费神,阿姎玩不得,她喜欢投壶。
蓟州城的人从没见过这么一双似玉佳人,那贵公子气质绝佳,那姑娘娇俏美丽,身旁还跟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犬,也不知是哪里的品种,燕国也有猎犬,但没见过这么丑的。
他们屡屡回头观望,啧啧称叹,“真是一双璧人!”
“那贵公子是裴小侯爷,那姑娘又是谁家的?”
但又有人难免摇头,“可惜可惜,可惜那绝色美人竟......”
有人在旁边撇着嘴啧啧道,“竟是个跛子......”
“还有那狗,怎会这么丑?实在令人开眼!”
阿姎若是听到了,便抱着吠吠的狗头哭,“不但晏清清这么看我,蓟州的人也这么看我,不会有人娶我了,我以后再也别想嫁人了。”
裴成君便正色道,“阿姎,我娶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