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姒不知道他想说什么,只是拢紧了貂裘,如实说道,“不曾见过。”
许之洐自怀中取出,“仔细看看。”
姜姒捡起诏令来,上面写着“着即褫夺姜姒良媛封号,没为奴籍,于燕王府邸充为奴隶,律比畜产,一切依照《奴法》,合由主处分(出自《唐律疏议》),世代不得脱籍从良。”
她方才因貂裘暖了一时的身子,乍然又冷了起来,持着诏令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。
原来自己竟被没为奴籍。
乾朝等级森严,法令严苛。一旦没为奴籍,则终生为奴,后世子子孙孙,也再难脱籍从良。
“可有什么不识的字。”他微微眯起眸子,冷然问道。
姜姒脸色发白,魂不守舍,只是喃喃道,“没有。”
“既没有,便一字一句地念给诸位将军听。”
“着即褫夺姜姒良媛封号,没为奴籍,于燕王府邸充为奴隶,律比畜产,一切依照《奴法》,合由主处分,世代不得脱籍从良。”
她颤着声一字一顿地念出来,泪如珠断。眼前这一份天子诏令盖着乾朝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八大篆字玺印,半分做不得假。
她已是真真正正的奴隶了。
他曾待她的好,此时也仿佛昙花一现一般,就这么烟消云散了。
夜阑人静,鸦默雀宁。
忽然听他道,“既知道自己的身份,还用本王一再提醒你么!”
他薄唇微抿,周身气场阴沉骇人。
姜姒被他喝得一激灵,一下子便跪到地上去,她的头脑一片空白,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俯下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她,冷不防地拽起她的发髻朝后扯去,那双凤眸里再没有了寻常的情愫。
“你可认我是你的主人?”
姜姒被迫得扬起了脖颈,她的眼泪再隐忍不住,颤着声道,“主人。”
“你可知泄露军情,私相授受是死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