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知道。”她极力闭上眸子,发白的唇翕动着,已是泣不成声,“可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。”
他用力捏她的下颌,似要将她捏碎捻烂,“还敢分辩!”
姜姒的眼泪垂珠子般落下来。
许鹤仪不信她,许之洐也不信她。赵长姝、沈襄浓、顾念念都要算计她,就连她一向当做亲姐姐的白芙,也将她算计的死死的。
可见人心难测,没有什么人是值得托付的。
她这一生,竟全是错付了。
他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,“来人,取镣铐来。”
很快就有将士取来两幅镣铐。
她原以为,自宣汉镇他亲手解下她脚腕上的赤金锁链后,这辈子再也不必戴上这东西。可他已不容分说,便将她的脚踝与手腕分别牢牢锁住,“锁一辈子,休想再解下了。”
她没再说话,纤长密集的睫毛微微颤动。
那些要娶她的话,要她再给他生一个孩子的话,如今也都成了笑话。
他要锁她一辈子。
一辈子有多长?姜姒不知道。
他的双目逐渐赤红,眼神愈发阴鸷狠戾,肃声问道,“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,诸位将军可还满意?”
她的耳畔嗡嗡作响,再听不见旁人说什么,许之洐的面孔也越发模糊起来。塞外的北风卷着飞雪灌进大帐,姜姒浑身寒战不停,哝哝道,“主人,我好冷。”
营地被烧了大半,死伤部将十余人,士兵两千多,战马百余匹,余烬处还冒着浓浓白烟。还容不得多做休整,次日平明时分,白蛇教的部队又杀了过来。
这次他们击鼓宣战。
掖地鼓鼙,悲壮激越,飞雪纷纷连大漠,虏箭如沙,隔断长河。
将士双手冻得拉不开弓,铁甲冰冷得让人难以穿着。沙漠结冰百丈纵横,万里长空凝聚着愁云惨淡。
这张掖郡的风雪天,真是难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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