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……”
脑子像是被大卡车压过,里面全是嗡嗡的轰鸣,满嘴都是血味,身体疼得像要散架,他的手不停的擦着我脸上的水,他的脸被淋透,水顺着发梢流淌,从他睫毛滚落的,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,视线渐渐模糊我已经快要看不清段景的脸。
他一直呼喊着我的名字,又对着我说了很多话。
瘦弱的身躯把我背起,肉体相贴他的骨头,搁到了我胸口的痛处,我在他背后发出闷哼。
“阿景………”
他背着我浑身发抖,声音微弱。
“哥哥你千万别睡……”
“哥……我害怕……你别死。”
我的眼皮很沉,脑子不清不楚,没有力气给他回答。
他背着我在雨中艰难的行走,迎面遇见了一个黑衣男人,一道闪电划过,我看清了他凌厉的眉目,带着文弱的金丝眼镜也遮不住,他犹如恶鬼的气息。
难道是黑白无常?
他斜了个角,把伞给我们打上。
“这是你们必遭的一劫,你若信我就跟我走,我能救他。”
我再度醒来是一周后,姥爷在床边守着我,段景趴在我手边睡着了,他见我醒来支支吾吾了半天,没挤出一句话,和自己呕气似的去帮我倒了水。
幼小的脸上尽显疲态眼眶乌紫,活脱脱像一只大熊猫。
我问他那夜他是不是遇见了位怪人,他摇头说没有,我想估计是我脑子摔糊涂了。
由于我断了右手和两根肋骨,头还有轻度脑震荡,所以需要住院一个月。在医院期间,弟弟任劳任怨,简直把贴心写在了脑门上,我非常受用。
饭来张口衣来伸手,段景成了我的小小保姆。我吃着他喂来的饭,欣赏他精致的眉目,脑子里希望日子过得慢些。
父亲曾来医院看过我一次,他把段景叫出去,谈了一个多小时,段景再度回来脸色很差。
我出院的第二天,才知道原来他要搬去A市,去段家和父亲住,他说他放假就回家,看我和姥爷。
我想他一定是讨厌透我了,觉得我这个哥哥很烦,巴不得离得远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