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感觉有股存在感极强的盯视感,我反射性就朝那股视线的来源处看去——
原来是徐家那个憨小子。
估计是被当时灵堂命案一事弄出了浓重的心理阴影,见我看他,这小子浑身一个激灵,云吞都不吃了,兔子似的从座位上蹦了出去,直接把原本坐在屁股底下的长板木凳都给撞倒了,转头就跑!
面色煞白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后有鬼在追。
我顿了顿,心里并没有对这番莫名其妙的再遇掀起什么波澜,握紧手中的红伞,在行人异样且畏惧的目光中朝前方走去。
朝廷已被掀翻多年,但被封建奴隶制度统治奴役已久的国民们却大多仍旧麻木而愚昧。
只有少数接受了教育或者出国留学的年轻人,因为新的思想诞生,更崇尚科学的唯物主义而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。
这座名叫彤丰的小镇,是国家无数个小镇的缩影。
从镇上的人都信了谢家闹鬼,也不愿信这其中有人搞鬼就能看的出来。
不然这么多青年才俊为了寻刺激找上我却相继死在谢家大宅,我早该被这些年轻人的家长给清算了。
之所以相安无事,不过就是迷信我被厉鬼护佑,认为他们的孩子都是被谢家的厉鬼索了命去了罢。
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之说呢?
人死如灯灭,尘归尘土归土,我死去的妻子还能存活于世的唯一形式,也只能是我的记忆里。
不过镇民们封建迷信,倒也方便了我行事。
我不仅不会澄清,更会坐实他们的迷信,譬如我听从了镇长请到家里做法事的所谓大师的话,出门带红伞。
其实当时大师为什么要我带红伞那些似是而非听的人云里雾里的话,我已经不太有印象。隐约记得是说可以遮盖下我桃花不断的命格,免得再让其余无辜青年撞上我这被厉鬼护持的寡夫丢去性命。
我并不信法师的口若悬河,之所以照做,一是为了安这些小镇民居的心,同时也是自清。我既然做出了这般举动,自是表明了我想要避嫌的心,再有人找上门来也归咎不到我的错误;二是为了掌控。
当一个人的身上被赋予了怪力乱神的色彩,也就拿捏住迷信之人的心。
这何尝不是一种权利?
即使它被高高架在虚无缥缈的神鬼妄想之上,不信则破。可只要有人信,这虚幻的权利便能具现,轻易将人心操控玩弄于鼓掌。
我掌握着这份权利,保全了自己,同时也为一些义行做着遮掩,让那些蒙受冤屈生活在无边痛苦的人以自己的形式去报复,而不用担心任何承担不起的后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