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锃亮的匕首。

    她用匕首平拍着手心,在屋里来回踱步,轻盈的步伐犹如不谙世事的少女。

    张培善只余磕头的力气。

    阿梨走到他跟前,弯腰歪头瞧着他涕泪横流的脸问,“你要吃了自己的骨肉,会不会变成老不死的怪物?再杀你是不是杀不了你?”

    她直起身很正经地思考着,并不像在说笑,自言自语,“我好想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试试吧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张培善魂飞魄散,只余一摊肉瘫在地上。

    案子抬了进来,并不是张家任何一张桌几。

    而是一张破旧的,有着久远年代的,肮脏不堪的厚重案子。

    上面累累的刀痕与褐色污渍。

    那些污渍都已经发黑了。

    阿梨似乎一见这案子,精神陷入了一种异常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亮得可怕,盯着那张案子,眼中泪水涟涟。

    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,任由眼泪横流。

    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屋中几人动也不敢动。

    谁都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子下一个举动会是什么。

    她就是把手上那把匕首立时插入张培善腹中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可她只是愣愣看着那张沉重的台子。

    慢慢地、一步步走上前,伸出手置到案上,很轻很轻抚了一下案子有些凹进去的部分。

    那里也是刀痕最多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的眼泪掉在台面上,张培善见她模样,又看她有从前的账册便猜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