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良身上只穿着单薄的月色中衣,因为长时间的跪着导致双腿麻木,他连想要起身都做不到,差点摔倒。
“殿下……”柳婻连忙将他搀扶住,“你这是何必呢,就算要祭奠先皇后,也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啊!”
他要是出了什么事,她还怎么对付蒋贵妃。
“你在关心本宫?”他眼底平静无波,可语气却带着一丝半信半疑。
柳婻话语一塞:“所有太极宫的人,都在关心你。夏海都快急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戚良坐在了神龛下,他神色淡然:“七年前,如果不是我没有及时回长乐宫,母后不会自缢。”
分明是平淡至极的语气,可柳婻还是听出了他的哀痛。
他双腿曲着,脑袋几乎埋到了膝盖上,“你说,我怎能在我母后和外祖父的忌日,安然生活。”
“都怨我,都是我的错,都是因为我……”
“七年了,母后和外祖父一次都没有来梦中看过我。”
柳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。
原来性格孤僻冷傲如天山巅峰之雪的戚良,也会有这般脆弱易碎的时候。
她蹲在了他身侧,伸出一只手来,轻轻拍着他的脊背。
一下一下。
像是在给一只受伤的小兽捋顺毛发。
她在家安慰爱哭的柳小妹时,就是这样的,或许有用。
“殿下,这些事情怎么能怪你呢?”她温声安抚道,“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。无人能作出改变。”
难怪他分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矜贵太子,却成日将自己锁在太极宫,长年深居简出。
难怪他要出家,想必是希望自己能常伴青灯古佛下,为自己的“过错”赎罪吧。
“皇后娘娘性情刚烈,无法忍受镇国侯做出谋逆之事,故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