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离珠给她的解药就在镯子里。
谢无猗的孝服被汗浸透,指尖不停地颤抖,她能确定淑妃中了烁金蛊,而现在,她只剩不到半盏茶的工夫。
分明有十拿九稳的成算,谢无猗的心跳却丢了应有的节奏。
那是萧惟的母妃。
他刚刚失去了父亲,如果她手中的解药出了万分之一的差错,如果秤砣七配药时烁金蛊已经失效……
萧惟的至亲,她一个短命的山野丫头拿什么去赌?
又凭什么去赌?
正自纠结,殿门被一下子踹开。萧惟额上青筋暴涨,裹着一身疾风闯入殿来。当他看到被捆住仍在不停挣扎尖叫,嘴角已有斑斑血迹的淑妃时,眼里顿时失去了光亮。
母妃……
谢无猗知道萧惟生气又难过,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。她深吸一口气,起身把萧惟推到门边,用力按住。
“殿下,你信我吗?”
萧惟对谢无猗的话浑然不闻。他死死盯着淑妃,喉中发出低沉的悲咽,脸色灰败得像深埋地下的枯骨,不知今夕何夕。
母妃……
你是谁,放开我……
“殿下,你听我说,你得信我一次!”谢无猗钳住萧惟的双肩,膝盖横抵他试图挣脱的腿,“你让我试试,再说……不一定是那个,对吗?”
萧惟浑身重重一悸,迷茫地看向那张素白瘦削的,离自己很近很近的脸。
她认真又焦灼地看着他,双目血丝遍布,胸口一起一伏。
小猗,怎么是你……
肩上的疼痛和唇边的热气让萧惟的神志恢复了一丝清明,他卸掉全身力气,咬紧牙关道:
“好,我去叫御医。”
等萧惟出去后,谢无猗立即插上门,给淑妃服下纪离珠的解药。她目不转睛地观察淑妃的呼吸,不顾胸膛里紊乱的心跳,一秒一秒数着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