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,二,三……
当谢无猗数到六十时,淑妃终于安静了下来。谢无猗探过她的脉息,双腿一软瘫坐在地。
她赌赢了。
谢无猗抬手捂住脸,深深呼吸。
为什么,为什么她会怕成这个样子?
她是手握屠刀的魑魅,不是单纯无知的婴孩。
还是只是因为,中毒的是萧惟的母妃?
不,换成花娘,她一样会害怕……
谢无猗没有深究自己这些古怪的思绪,片刻,她便只手搭在淑妃腕上,一边监测她的情况一边细细思索。
现在看来,淑妃的毒应该是解了,可她一直在守灵,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毒,又是被谁触发的呢?
如花飞渡所说,烁金蛊不易储存,如果没有按时触发就会变成面红气短——
谢无猗望向淑妃,眼前浮现出大婚那夜淑妃发病的情景。
当时,淑妃挥动手臂,浑身抽搐,气促不匀。
一道白光从脑海中闪过,卷起三千浪涌。谢无猗手指略微动了动,不由得直起腰身。
“她那个侍女去哪了?”
“江湖上曾有一个神秘组织……就连我朝已故的德妃家中也有很多这种人。”
“德妃早逝,长姐是母妃养大的,我的乳母叶娘也是德妃娘家送进宫的。”
“王妃还是先接受吧,不然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……
花飞渡、萧惟、纪离珠的面孔在面前交替闪过,谢无猗猛地站起身拉开殿门。
萧惟平静地看着她,如同烈日坠海,彻底隐去了璀璨的光华。他身后的御医则深埋着头,只当自己是根木头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