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年忽然有些难过,不知是为心冷口冷的谢无猗,还是为从未得到她正眼相看的自己。他深吸一口气道:
“我今天来见你,是想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阿年拍拍手,屋檐上立刻出现了数百朵红色的兰花,飘飘洒洒,如同绚烂的红雨。谢无猗抬起头,银月红花交织在一起,倒映在她寂如古井的眼底,坠入无尽的深渊。
是红河兰。
换作别的女子,估计早就被这一席热烈感动了,可谢无猗满眼都是去年生辰时,她偷偷溜进乔府,挥起瑶光在萧惟面前的恣意一舞。
那时的她无拘无束,心里眼里都只有他,直教日月长虹都黯然失色。然而……
罢了。
谢无猗抬手接住一朵红河兰,在指间旋转两圈,走近阿年,“这是给我的?”
阿年紧张万分,他紧紧攥住衣角,心脏都快跳出来了。
“是……”阿年嗫嚅着答道,“我走的时候告诉你,如果在厉州种出红河兰就给你寄一朵。要是你喜欢,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你送。”
谢无猗拈着花,静静看着阿年红透的耳根和隐隐透出期待的眼神。有时她都不知道阿年是真傻还是假傻,先寄情诗,后送兰花,他是以为她不懂他的心意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吗?
其实,他对她已经十分上心了。
只可惜,她的心此生只会为一个人跳动。
“红河兰最适宜种在毕安,大俞和谷赫太干燥了,不易养活。”
我本无意于情,你不必空费心思。
听了谢无猗的话,阿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。
“可萧惟永远都不会回来了,你现在是自由身!”
一种名为嫉妒的火在他心头迅速燃起。阿年不明白,本来就是做戏,难道谢无猗还要为萧惟守一辈子吗?
为什么,为什么他还比不上一个死人?
“阿年,”谢无猗放缓语调,今日第一次叫了他这个名字,“我此身属于红鹰,之前虽是任务,我也真真正正赔上了这颗心。”
她点了点自己的胸口,“我需要时间治伤,但很遗憾,你不是我的药。阿年,世间茫茫,终有一日你会遇见适合你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