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医诊治过,谢无猗的日月沉被水一激已近绝境。这种病江湖上都无解,宫里的御医也只能大眼瞪小眼。
“殿下,王妃……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。”这是御医们几经斟酌后得出的结论。
萧惟登时暴跳如雷,直接动手把御医捆了,命成慨送到了萧豫面前。
可生气归生气,萧惟除了日夜不离地守着谢无猗,每天和她说话试图唤醒她,什么办法都没有。
他们救了泽阳,救了大俞,这一路何其艰难!可正当一切结束,他可以和谢无猗重新开始时,却又被困在了无能为力的死局中。
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吗?
机关可破,生死何解?
北秋白懒洋洋地斜靠在门边,没有进萧惟的内室,“林衡兄,你们陛下总算恩准我走了,所以我来跟你打声招呼哦。”
萧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,萧豫不放北秋白自有他的道理。如今乍然听到北秋白说他要离开,萧惟手下包扎的动作不由一顿。
“你不等她醒过来告个别吗?”
他犹豫了一下,解释道:“她最不喜欢别人不辞而别了。”
细数谢无猗的亲人,花弥在她出生时就去世了,乔椿被杀时她在外游历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而花飞渡意外死在虬窟湾,依旧没有留给她告别的机会……
这段时间谢无猗总会在梦里哭,萧惟明白,这些人都是她心中永远的痛。
“啊呀,林衡兄说笑了。”北秋白“哈哈”一笑,“我若是等,是等她送我离开大俞还是给我烧上三柱清香呢?”
北秋白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,萧惟却听得分明。
他已经和大俞朝廷搅得这么深了,此次更是为了帮萧惟冒了掉脑袋的风险,再留下来对谁都不好。大鄢皇帝不是善茬,萧豫更不是善茬。
北秋白嘻嘻哈哈地玩笑道:“不等啦,我和王妃已经朝夕相处好几个月了,再等下去怕林衡兄会吃了我呢。”
萧惟唇角一弯,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他不会真吃北秋白的醋,相反,萧惟十分感激他。若不是北秋白明里暗里的照顾,谢无猗不会顺利地跟在萧婺身边,他也不会安然无恙地从毕安返回大俞。
仇难报,恩更难还,尤其以他们这样尴尬的身份,连人间至真至纯的情义都要被立场裹挟。
今此一别,萧惟是大俞燕王,北秋白是大鄢临阳侯,他们便再也不能是朋友和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