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渭没听见女儿回答,转头看她:“你听见了吗?”
沈若芙收拢思绪,淡淡道:“四弟一会儿若来给父亲请安,父亲再亲自交代他吧。”
果然还是那把倔骨头!
眼看着沈长渭要发火,苏妙莹忙笑着说:“大小姐可用过早膳了?今早我熬了鸽子猪肚汤,大小姐也尝尝吧。”
说着,就叫丫头去拿碗来,要给沈若芙盛汤:“你父亲最爱喝我熬的汤了,每天都要喝两碗呢。大小姐最近好像瘦了不少,也该多喝些。”
沈若芙却道:“不必了。”
她看向父亲面前的汤碗,忽然想到什么,微笑着道:“这汤油水多,父亲还是少喝些为好,当心喝出病来。”
苏妙莹盛汤的手顿了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委屈地放下汤碗,小声说:
“怎么会喝出病来呢?你父亲平日在衙门忙碌,合该多补补身子……”
他忙什么?
当年父亲靠着岳家的势力,做了个六品的太常寺寺丞。上级嫌他笨,说他朽木一块,近些年根本不让他处理重要公务。
忙什么忙?
沈长渭重重搁下勺子,斥道:“沈若芙,你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总是见不得你母亲对你父亲好?”
苏妙莹握住父亲的手背,笑着说:“老爷别这样说,妾身觉得,大小姐只是关心则乱罢了。”
她瞥了一眼沈若芙,接着道:“说起小时候,妾身倒想起大小姐八岁那年,妾身做主换了老爷屋里一张旧了的罗汉床,大小姐知道后,朝妾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。”
“那时候妾身就知道,大小姐是个十分孝顺,尊敬父亲的好孩子,知道妾身没经过老爷的允许,私自换了老爷的东西不好。大小姐说是不是?”
沈若芙心中冷笑。
苏妙莹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。短短几句话,明枪暗箭的。
当时她发脾气,是因为那是母亲生前常坐的罗汉床。母亲是恋旧之人,东西用久了即便旧了也舍不得换。
苏妙莹住进沈家后,一声不吭就把东西丢了,沈若芙怎能不生气。
可惜她那时年纪尚小,除了哭闹,什么都做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