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她重重叹了一口气,好似瞬间老了好几岁。

    花母张了张嘴,最后说道:“小修啊,你可知道她是有家室的人。”

    花修低下头,心中苦涩: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又可知她前不久又纳了俩偏房?”

    花修的头更低了,声音也小了下去:“我亦知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就是想着她。”

    花母深吸一口气,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“你都知道,还往上凑!”

    “她身边有那么多人,又赘了俩正夫,你就算进了王府,最多也是个侧夫,上头可有两座大佛压着呢,像你这脾气受得了这委屈!”

    这些事这些人,本就是花修心中的刺,现在就这样被母亲全部说开来,他的心像是碎成了一瓣一瓣的。

    他扬着头,泪珠顺着两腮滑进衣领处:“母亲,这些我都知晓,可我和表姐是打小的情义。”

    “若我进府她定是会偏爱着我的,可我若不进去,她日日那些人朝夕相伴,我怕她会真的彻底忘了我……”

    花母看着自家往日骄纵自傲的儿子,居然在谢锦面前如此卑微,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她甩了下袖子,在屋内来回踱步,最后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,对着李氏说道:

    “哼,你是他父亲,你与他说!”

    李氏听言,便上前一步,走到儿子身旁温声劝道:“你自是对她情深义重,可她呢?她同你也是一样的心思吗?”

    花修不语,他想起了白天那些事。

    他当时说,他是因为谢锦偏向楚恨别才如此伤心,其实不全然正确。

    还是因为他联想到了用膳时,谢锦的那番“亲弟弟”的言论。

    那时候他才明白,原来在谢锦心中,自己不仅是个长不大的小孩,还是个不能与她成婚的弟弟。

    见花修沉默,李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
    自己这儿子心中门儿清呢。